酥山  

【GGAD】此案无关风月 006


斯坦利教授在此刻一挥手:两条长桌应声飞来,上面整齐地摞了几卷羊皮纸。
“现在坐下,我们可以开始真正无趣的部分了。”他点了点墙壁,上面立马出现了几行闪闪发光的文字:“今天我们将学习除你武器。”
那是他在一开始对那名女生发出的咒语,很有效地瞬间解除了她的武装。当然,这道咒语和施咒人的魔力有关,一个小巫师是很难偷袭一个有所准备的教授的。在斯坦利教授大致讲解了发音方法后,盖勒特便站起来提问道:
“您是说这道咒语能解除对方的所有魔杖?”
“是的。”
“那么,当一个巫师带有两根魔杖时呢?”
斯坦利教授皱眉思考了一下这个问题。他回答道:
“理论上来说,如果你的魔力足够强大,一次性缴械是可能的。”他随即解释道:“但没有巫师会随身携带两根或两根以上的魔杖。如此,当他们施咒时,魔力将不会顺畅地通过一个引导源导出,反而会造成魔力紊乱。魔杖制作者倒是会带着多根魔杖,但那些魔杖都被施过屏蔽咒语的盒子装着。”
“也就是说,如果巫师能够熟练使用无杖魔法,那么同时携带多根魔杖也不在话下?”阿不思问道。
“啊,是的,确实如此。但这要求相当高的控制程度,所以仅仅存在于理论上的假设。” 

如果说凶手拿走了夏洛特的魔杖,那他肯定不会将魔杖带在身上。有个模糊的念头在阿不思头脑里形成——被带走的魔杖,晚宴,没有不在场证明的两个布斯巴顿学生——他转头看向盖勒特。

“是这样。谢谢您,斯坦利教授。”他的伙伴轻声回答。

斯坦利教授回以一声冷哼:“我会记住这来之不易的道谢的,格林德沃先生。”

 

“梅林啊,”盖勒特站在床边看着阿不思:“如果斯坦利教授在这,他就能听见又一次道谢了。”

阿不思躺在床上。他的一条腿被石化咒击中了,正有气无力地挂在床脚。听到这不情不愿的感谢,他只能哭笑不得地回答:“这又不是因为你。”

他并非客气,这确实和盖勒特无关。一个小时前,他们从魔咒课教室走出来,正对上一群布斯巴顿学生。阿不思对她们平日高高在上的做派记忆深刻,如今看到她们在走廊上对彼此破口大骂,便停下来多看了几眼。

阿不思注意到盖兰正在其中,于是撞了撞盖勒特的肩膀,示意他走近一点。盖勒特不情愿地小声嘟囔了几句,但还是和他一起停住了。

“你在船上的时候就说过——”

“我信任你,盖兰,而你却说你忘了——”

他们停在原地听了一会。争吵的内容及其琐碎,无非是盖兰曾答应过某一个女生向法国送一只猫头鹰,但转眼就忘了。盖兰冷漠地站在人群中,既不为自己辩解,也没有离去的意思。盖勒特很快觉得无趣:“这只是一只猫头鹰,又不是什么神奇动物。”

就连阿不思也觉得颇为失望,但他开始对无动于衷的盖兰产生了兴趣;盖勒特不耐烦地在原地踩着拍子,正当他准备转身离开时,阿不思看到其中一个女孩抽出了魔杖。

接下来便是一场混战。白光和红光交错纵横,法语和德语的咒骂声在走廊上此起彼伏。阿不思止住了前来看热闹的霍格沃茨学生,但他来自德姆斯特朗的朋友显然对这起争吵乐见其成。有几个德姆斯特朗学生见此情景纷纷拔出了自己的魔杖,握在手里像握住一把剑。

“看在梅林的份上,盖勒特,他们都是疯了吗?”阿不思惊讶地看到刚刚从魔咒教室里走出来的斯坦利教授目不转睛地走远了。

盖勒特跳起来躲过一个呕吐咒。他愉快地大声回答他的异国朋友:“你将会爱上这里的!”话音未落,他反手向人群抛出一道禁锢咒;阿不思看见那道咒语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曲线,随即以一个男生的惨呼为终结。

阿不思向自己的内心妥协了。多吉看到他抽出魔杖,不由得惊呼道:“阿不思!”

“好吧,”阿不思把额前的碎发拢上去,这个看上去遵纪守法的男学生会长承认道:“我已经爱上这里了。”

 

这次出格的集体斗殴以十多个人同时躺进医疗翼告终。惩罚来得如此之快:盖勒特流血的耳朵很快治好了,但阿不思得在床上躺两个星期,直到新一批的曼德拉草被培育成熟。

“两个星期很快就过去了,”盖勒特安慰他:“你不会错过第一场比赛。”
阿不思感到好笑。

“火焰杯还没有选出选手呢。”他撑起身子看着盖勒特:“跟我讲讲德姆斯特朗。你们总是这样吗?”

盖勒特坐在他床边:“比你想象的还要频繁。在走廊的拐角你得时刻保持警惕,类似的地方还有露台、门廊和石像。危险潜藏在各种地方——你无所不防,无所不疑,最好能在睡梦中睁一只眼。如果你落单,那么噩梦就开始了…”

“哦,”阿不思重重把自己摔到羽绒枕头上,他总算找到了点乐趣:“我猜这是你的血泪教训。”

自觉被挑衅的人扬了扬眉:“何以见得?”

“你一开始肯定没什么朋友。”阿不思断言道。“但你一直和安东小姐结伴,我猜是因为你独来独往的性格吃了不少亏。”

“吃亏?”盖勒特试图用反问句盖过前一个问句:“不,我有过一些朋友。而且,我亲爱的阿尔,你听上去对孤身一人颇有感触。”

这回轮到阿不思语塞了。在和盖勒特结伴的这几天,他已经察觉到了两个人之间的相似之处。盖勒特·格林德沃才华横溢,天赋异禀,而他自己也清楚地认识到这一点,这让他有时简直不可忍受。但不谦虚地说,阿不思本人也并不普通。他理解这些不可避免的傲慢,并像容忍自己的缺陷一样忍受它。可与此同时,他的自尊不允许他在盖勒特面前示弱。

“我并不需要朋友。”他脱口而出。

盖勒特笑了笑。他英俊的脸上总挂着笑容,用不同的弧度和眼神配合表示出多种多样的含义。阿不思猜测他放过了这个话题。

“看来我们在这个问题上也达成了一致。”盖勒特总结道,看上去很满意。他本来要多待一会,但多吉带着一群吵吵闹闹的霍格沃茨学生来了;阿不思远远地听到金在走廊上大声批评德姆斯特朗的教学管理:

“——简直野蛮!霍尔夫人听了会怎么说?”

盖勒特耸了耸肩。他尖声模仿金的语气:“没有了霍尔夫人,这下又没有了邓布利多,谁来喂我们吃晚饭?”

“够了,”阿不思语气严厉地制止他:“我想你们还是别碰面的好。”

在安娜贝尔气势汹汹地推开门的前一秒,盖勒特从另一边离开了。阿不思躺在床上接受了长达半个小时的慰问和怒火,其中大多数是冲着挑起事端的布斯巴顿去的。多吉对事不关己的斯坦利教授尤其不满“简直不配做一个教授!”这是他的原话,而阿不思知道要他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来有多么困难。闹哄哄的人群来了又走,留下一堆山高的糖果和坩埚蛋糕,阿不思尝了一块,失望地发现蛋糕不过是由晚餐的扭结饼改造而成,完全没有英伦糕点实打实的甜腻。

在入睡之前,他迷蒙地想起来那个问题。我不需要朋友,他翻了个身,而这显然是假话。

 

盖勒特不紧不慢地走在走廊上。月光从狭小的窗户外漏进来,随着他的脚步上下起伏。

“你找我来有什么事?”一道清冷的女声从盔甲后传出。

最佳的偷袭方位确实还应该加上盔甲。盖勒特停下脚步。他眼角弯了弯,想起了一段刚刚过去不久的谈话。

“如果不是我,他今天就发现了。”他没有回头,顿了一下便径直往前走着。声音的主人犹豫了一会,从盔甲后走出来跟上他。

“你们在调查这件事。”她肯定地指出。

“确实。”

“可你答应过我——”

“我会帮你隐瞒。可是亲爱的小姐,我不会无缘无故这么做。”他讥讽地笑了笑:“我得让人们保持对案件的兴趣。”

对方的声音染上了一丝焦虑。

“可是——如果邓布利多——”

“他不会发现。”

跟在后面的人停住了。她似是想了想。

“我需要更确定的保证。不然我会采取自己的做法。”

盖勒特也停住了。他面部尖刻的棱角被月光切割开来,显得高高在上而又冷酷无情。

“邓布利多是我的人。”他这样说道:“停止你那愚蠢的计划。我给出过保证,就不会食言。”

女孩退后一步,她的脸笼罩在黑暗里。但她并没有被吓住,只是无所谓地回答:

“总之我会看着他的。”她想起了什么,很是愉悦地说:“我确实应该谢谢你。医疗翼是个方便监视的地方。”

“已经很晚了。”沉默许久后,盖勒特终于开口道:“回到你的马车上去。”

“很好。”她不置可否,金色的马尾在空中划了个半弧,踏着轻快的步子向相反的方向走去。

“有趣,”盖勒特若有所思地站在原地,直到那道纤细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法国人的口音是多么奇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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