酥山  

【GGAD】此案无关风月 002


“你说死的是布斯巴顿的学生。”多吉坐在炉火前,摇曳的火光将他的脸不断拉长变形,看起来很是滑稽。“谁干的?”

“学校没有给出确切的解释,”阿不思回答:“但从德姆斯特朗学生的谈话来看,他们似乎认为是幽灵干的。”

多吉干笑了一声。

“幽灵?他们没搞错吧…幽灵不可能移动得了任何实物,更别说杀死一个活人了。”

“他们讨论的不是那种珍珠白色的、每天讲着同样笑话的霍格沃茨幽灵,当然。我不太能把这个词从德语准确翻译过来,类似——幽灵,魔鬼这种。”

“我听说过,是亡魂。”坐在一旁的托马斯突然插话。“我爷爷跟我讲过,他以前是德姆斯特朗的学生。据说,每个月的第七天,是魔法最盛的时候;而曾经有一个非常厉害的黑魔法教授在这一天的晚上七点被杀害了。根据德姆斯特朗的传说,这个教授死的时候充满怨恨,极度不甘——因为他被一点点分尸了。”

多吉不合时宜地笑了起来,托马斯非常不满。

“我在讲一个严肃的故事!”

“抱歉,我只是在想他变成幽灵的样子——难道要把自己拼起来吗?”

“他才没有变成幽灵。他的尸块在七个不同的地方被找到了,这七个地方把德姆斯特朗围了起来。奇怪的是,在人们把尸体拼起来后,他们发现那个可怜的教授少了一根小拇指…从此以后,他变成了亡魂——没有实体,游荡在校园之内,想找出他遗漏的右手食指——那个可怜的布斯巴顿女生偏偏挑了今晚走去森林,而今天刚好是这个月的第七天… …”

阿不思问:“这个亡魂——难道以前杀过人吗?”

“你真的相信吗,阿不思?”多吉惊呼。

“你不会以为这个学校只发生过这一次凶案吧?学校教员很熟练地应付着威廉姆斯女士——要我说,他们简直精于此道!”托马斯颇有见地地指出:“德姆斯特朗住着一群野蛮人。你看这与世隔绝的校园就明白了,要隐瞒凶案是很容易的事。”

阿不思不置可否。多吉怀疑地又问了些什么,他都没有再听了;昨天晚上甲板上的谈话和今天晚宴上金发少年野心勃勃的目光交替出现在跳跃的火焰尖上,让阿不思的思维被点燃了一般抽痛起来。

 

凌晨一点。

阿不思推开寝室门的时候想了想他的行为是否太过鲁莽,一秒钟后这个念头就被抛在脑后;他甚至没有叫醒多吉。此时学生们都在沉睡,他们相当轻松,相当安逸,昨天晚上的死亡可能激起了恐惧的浪潮,但持续时间也只有在睡前火炉边两个小时的谈话。毕竟,死亡出现在布斯巴顿,而不是霍格沃茨,他们的安睡得倒也理直气壮。

恐惧,阿不思踏出马车时想着这个词。他们的住所距德姆斯特朗大概一千米远,巨大的、印着霍格沃茨校徽的马车就停在森林不远处。在布斯巴顿的强烈要求下,他们的马车停在了距离城堡更近的地方。恐惧让他们连夜搬离森林——恐惧也让德姆斯特朗的学生们把一切归于亡魂的传说。

刚刚又下了一场小雪,阿不思只得边走边消去自己的脚印。他毫无困意,甚至比以往还要清醒;晚宴反倒令他昏昏欲睡。他的同学可以在这一切发生后仍睡得安稳,可阿不思·邓布利多不行。与其说是捉拿真凶的正义感驱使他爬出温暖的被窝,不如说是独自寻找真相的刺激让他走进这冰天雪地。发现尸体的地方十分明显,因为教员们用醒目明亮的魔法做了标记,阿不思相信还有一些禁止他们入内的魔咒。没有人看守;鲁伯说什么也不想再靠近这里一步。

阿不思很快走到森林周围一些稀疏的灌木中,从远处观察着亮着黄色标记的雪地。奇怪的是,那里的树木并不茂盛;尸体的位置就大喇喇地放在雪地中央。

“这可不是个理想的藏尸地点。”阿不思喃喃道。

“显而易见。”一个清亮的声音从他后面传来。

 

阿不思在惊愕中作出了下意识的反应。他立马转身,同时从袖口抖出魔杖来。在他看清来人模样时,两人的魔杖已经在空中相抵,碰撞出红色的火星。那个出乎意料的来客率先收回魔杖,毫不在意地走到了阿不思前面:“夜游,嗯?”

阿不思依然将魔杖握在手里;对方轻视的态度让他有点恼怒。

“显而易见。”他回敬道。

那人愣了一下。即便在沉沉夜色中,他的金发仍能在暗处发光。

“霍格沃茨,你知不知道德姆斯特朗的夜游不是在温暖走廊里的闲逛?”他冷笑一声:“你们在深夜跑出来,自以为战胜黑夜就很了不起——”

“站住!”

“你说什么?”

阿不思懒得多费口舌。

“腿立僵停死!”

他的魔杖尖窜出一道白光,把滔滔不绝的德姆斯特朗学生定在原地。

“你的脚下是魔法阵。”阿不思迎着他愤怒的目光解释道,走上前蹲在地上研究起藤蔓的走向:“石子摆出了如尼文,那边的一处藤蔓被刚刚下的雪埋住了。你如果再多走一步——”他皱着眉把看似随意散落的石子重新排列,“——就要在这里和黑夜搏斗五个小时了。”

阿不思坦然地抬起头。

“另外,我不叫霍格沃茨。如果你想要我解咒,请叫我邓布利多。”

“邓布利多。”被定住的人不情不愿地回道:“格林德沃。你没有用统统石化咒就是为了让我能说话?”

“为了听到你自愧不如的夸奖和痛哭流涕的道歉,是的。”阿不思愉快地迈过已经毫无威胁的魔法阵,走近那个人形的黄色标记。

“你不打算给我解咒。”金发少年——现在可以称他为格林德沃——肯定地说。

“哦,会的,当然。”阿不思心不在焉地回答:“在我回去之前。”

新下的一场雪掩盖了所有的痕迹。当然,巫师会在落雪之前更直接地扫清所有可能的线索。

“死者叫夏洛特,她是溺水身亡的。”格林德沃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没有血是正常的。”

阿不思站起来以尸体为中心向四周发射检验咒。

“夏洛特·勒费弗尔。”阿不思站在原地等待着白色的咒语蔓延开来:“我不知道她叫夏洛特。”

“没落的姓氏。她之前一直寄居在她表哥家里——”

“贝尔纳·穆勒。”

“你倒是做了很多调查。”格林德沃惊讶地挑了挑眉。

阿不思回想起他在甲板上听到的那段秘密争吵。他脸不红心不跳地回答:“是的。”

“想必你也看得出来,穆勒对那位姗姗来迟的女士——卢西亚·盖兰——情有独钟吧?”

对话的内容被阿不思从大脑深处挖出来。

 

“你别想就这么搪塞过去,贝尔,她休想——”

 

“原来盖兰小姐就是那个‘她’。”阿不思轻声叹息道。

“什么?”

“没什么。”

“我以为我们在交换情报。”格林德沃加重语气表达了他的不满。

“我们没有。”

这话很干脆地引来一段长达一分钟的沉默。咒语返回了,阿不思迈开大步向远处的一棵雪松走去。

“你说她是溺水而亡?”

格林德沃没有回答。

“这棵树上有血。”

“穆勒在八点十五离开礼堂去寻找死者。他从后门走出去,在八点半回来,这点时间够他将死者推进湖里。疑点一,盖兰小姐在五分钟后回来,他们难道没有碰过面?碰过面为什么不一起回来呢?疑点二,他回来后推开了刚刚吃了一半的羊腿,这几乎不可能发生在一个受过良好家教的人身上。他遇到了死者,从他衣领上的松针可以看出他在森林边停留了相当长的时间。他听到死者的死讯时没有惊讶,盖兰小姐倒是意思意思颤抖了一会。他们如果不是凶手,最起码也知道些什么。”格林德沃猛然加快了语速,急切溢于言表:“现在,让我看看树上的血迹。”

阿不思转过身。他第一次仔细地打量起这个德姆斯特朗学生;格林德沃相当愤怒地回瞪着他,让阿不思怀疑解开咒语的下一秒他就会扔一个恶咒过来。

他耸了耸肩,抬手送出一个解咒。

“我在甲板上听到穆勒和死者的谈话,他们为了盖兰小姐而发生争执。听上去死者很反对他们两个交往。现在,如果你腿没那么麻了——我需要一个帮手。”

“你想要一个德姆斯特朗学生带你去看尸体。”格林德沃专心致志地蹲下身查看树上那一小块血迹。

阿不思检查着树根旁边的雪地。

“血迹在离地面六十厘米处,看形状这人是撞倒这块节疤以后下滑了十厘米坐在了地上。”他小心地点了点地上聚集的一滩血迹:“然后在这里停留了一两分钟。从这里到尸体发现地没有血迹,可能被清理干净了——是为什么呢?”

格林德沃第一次感兴趣地打量起这个霍格沃茨学生,他的眼睛在黑夜里闪闪发亮,让阿不思想到鹰隼或者猎豹。

“啊哈。明天早上你们会和德姆斯特朗合班上课,我只会上九点的魔药课。存放尸体的地点在地窖,上完课记得用甘草汁混合大丽花溶液洗手。”

他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朝邓布利多伸出手。

“你可以叫我盖勒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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